07.坦白（5/5） (第1/2页)

    「不好意思小李，我五点要去接我儿子。」郑耘豪提醒道，「人有找到吗？」

    「好的，详细的调查结果都在报告书里，这边先跟您口头说明。」小李开启平板的萤幕，「很遗憾，游小姐已经过世了。」

    郑耘豪感到意外，却也不是太意外。他预习过各式各样的结果：游佩蓉嫁人了；游佩蓉搬到国外了；游佩蓉失踪了；游佩蓉Si了。他感到难过，更强烈的是遗憾。小李看到他的表情还算平静，继续说道：

    「游小姐从高雄市政府离职，搬到台东。她在铁工厂当过会计，做过一阵子的早餐店店员，也在台东县政府担任过约聘人员。她搬到台东的隔年六月，生下一个男孩……」

    小李秀出游佩洁跟儿子的合照，是在莱茵河边那家餐厅拍的，餐桌上有一锅白酒煮淡菜。儿子手上拿着两个淡菜壳，抱着儿子的游佩洁，慈Ai又满足。

    「没有我，你也很幸福。」郑耘豪想起游佩洁的话，他在心里默念：「没有我，你好像更幸福。」

    「她结婚了吗？」

    「没有，」出生证明出现在平板上，游予德，那是她为儿子取的名字，「她报户口时没有登记生父。她的同事说，如果有人问，孩子的爸爸是谁，她都说她儿子是莱茵河的礼物。」

    「所以，那是……」

    「怎麽样？」

    「没有。那个孩子呢？」

    「孩子也过世了……」

    「怎麽会？」郑耘豪惊呼。

    「很遗憾，游小姐跟她儿子，两个月前过马路时被卡车撞上，当场就没有生命迹象。」

    小李手上的平板，显示着相验屍T证明书，Si亡日期引人注目。郑耘豪拿出手机，翻看行事历，正是他去台东出差的那一天。

    有些孩子会在保姆家玩得很开心，不想回去。郑轩弘b较特别，他在保姆家很开心，父母来接他，他更开心。

    尤其郑耘豪来接他时，他会又跑又跳、又笑又叫地奔向郑耘豪，郑耘豪会蹲下来，张开双手，将他抱个满怀。陈晓芹总说，这孩子恋家的个X跟爸爸一模一样。

    这天在保姆家门口，郑轩弘照例扑到郑耘豪怀里，郑耘豪紧抱着他，痛哭失声：「予德，爸爸对不起你！」

    第一次见到爸爸哭，郑轩弘吓坏了。爸爸我是我是轩弘啊、爸爸你不要哭、轩弘都有乖乖。郑轩弘徒劳地安慰爸爸，直到自己也哭了起来。

    将郑轩弘哄睡之後，陈晓芹一语不发地做着家事，或者该说，是假装做家事。流理台不知喷了几回清洁剂，餐桌不知抹了几次。

    她心目的郑耘豪，是见过莱茵河的风光後，仍甘心守着无名溪的人。他瞒着她找寻游佩洁，这让她生气；他因为游予德的Si而情绪崩溃，这让她既难过又害怕。

    「对不起。」他趁她放下家事，拿起手机的空档，再次道歉。

    「嗯。」她头也不抬地应声。

    「我会请徵信社去找她，是因为发现我跟她可能有一个儿子。」

    「这你说过了。」

    「而且她不告而别，我一直放不下。」

    「这你也说过了，」她抬眼看着耘豪，「我想知道，要是他们还活着，你会怎麽做？」

    「你想听真话？」

    「我想要你坦白。」

    「不怎麽办。没有我，他们也很幸福，知道是这样就够了。」

    「要是他们不幸福呢？」

    「那我会回到家里，把这一切都告诉你，跟你讨论看该怎麽办。你一定会发脾气，可是我非得跟你坦白，」他说，「没有你跟轩轩，我就不幸福了。」

    陈晓芹面露犹豫。她理智上可以接受这个答案，情绪却尚未平复。她尤其难以理解，就算是不告而别，已经多少年过去，还有什麽放不下？

    「我该怎麽弥补你跟轩轩？我请几天假，我们全家出去走走好吗？」

    郑耘豪想将陈晓芹拥入怀里，她却将他推开，「我刚换新工作，不方便请假。」

    又是周六午後的淡水河畔。说好全家一起出来走走，陈晓芹却临时有工作。郑耘豪跟儿子先出门，陈晓芹忙完再前来会合。

    他本来以为，她会忙到赶不过来，没想到，他才牵着郑轩弘沿着河边的步道走了一小段，还没看到多年前老人摆摊卖烤地瓜的那棵树，陈晓芹就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到竹围了。

    郑耘豪牵着郑轩弘往回走，准备在捷运站跟陈晓芹会合，并在往回走的同时，想到那棵树、那个摊子，以及烤地瓜的回忆。还没跟她说过烤地瓜的事，他心想，不过这个，好像别说b较好。

    捷运站前的广场，是卖艺的好地方。郑轩弘让杂耍表演迷住了，郑耘豪跟着儿子驻足观赏。

    一边有腹语表演，笑声不断，郑耘豪不禁猜想，四岁的郑轩弘，能否理解腹语术的趣味何在；另一边有人在吹排笛，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可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