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你怎么了。...) (第2/2页)

我听说了，我也一直在关注，我和他们……”

    “我策划的。”孟安仪颔首，“我以为你不知道，那就好。”她按了按车钥匙，低身上车，而徐梁还在前面傻眼地站着。孟安仪切换了一下灯光，晃得他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开。

    孟安仪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吧。”大多数人仅凭外表就将她想象得很美好或很危险，也没问过她乐不乐意。所以大多数时候，她也在以貌取人地进行一些肤浅的交往。

    举伞的人个子很高，低着眼睛看她。片刻，嗓音淡淡说：“师母让我给你拿把伞。”

    好像的确是经历过的。就是她和郁楼第一次独处的那个雨夜。

    李奶奶文雅了一辈子，没跟人起过争执，急得重话也说不出一句。等到孟安仪来了，那人才被骂得不敢再还嘴，灰溜溜跟他们去医院。

    孟安仪纳闷地看着他远去，走廊里背影疏阔，想不明白她和郭春华撕扯还能叫什么别人。

    回到小区里停好了车，孟安仪按电梯上楼。进了家门，速度换了身衣服，梳开卷好的头发，拿发带绑好，痛快地洗了把脸之后，她抬起头来。

    伞从他手中递到她手上，郁楼暴露在细雨中。忽然他递过来的动作停住，攥住伞没有放开，声音冷了点，语速稍快：“你怎么了。”

    孟安仪看不得这些，她对医院和消毒水味有天然的恐惧，自从孟季云引产之后就这样。

    出来时急匆匆穿的毛绒拖鞋，已经被泥水弄脏了，脚跟和奶白裤腿上也都是泥点子。孟安仪都不想管，只任由雨稀疏地下。

    半晌，突然醒悟。他是不是以为她和骑车的那个肇事者打起来了？

    等到李奶奶进了病房去陪同肖教授，孟安仪才去走廊外的天台上，透了口气。还好墙壁是干净的，她靠在墙上，揭开包盖，两指夹着一个细长的盒子出来。

    “小孟，谢谢你了。”她汗颜道，“多亏了你，才能解决这些事。”“小事，哪里用客气这些。”孟安仪不再靠墙，站直了些，“这帮人净逮着老人家欺负。”

    而郁楼大概不在此列。以至于至今，她还是会因此愧疚。

    在得知了她十七八岁的那些轻狂过往之后，更是深以为然。宋远眉说：“都没有人能让你浪子归心的？”

    她低头时，没注意到转角处，有人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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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喜欢抽，但烟草燃烧过后的味道可以抚平她的心悸。窄窄的屋檐下，雨已经斜斜地飘起来。她发丝上浮起湿漉漉的水珠，但并不在意，仍然放空地盯着地面。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肖教授和李奶奶一起去买菜，路上雨渍还没干，遇到人骑车失误，被连累撞倒了。老人年纪大了经不得摔，不知道摔到哪儿了也不敢乱动，李奶奶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骑车的人生怕负责任，先声夺人地和她大呼小叫。

    平时为了展现亲和力，她会把眉弯往下压，唇角往上勾，装束尽量显得柔和一些。去掉妆饰之后，才展露出她偏狭长的眼尾，薄薄的眼皮，和一向不怎么上翘的嘴角。

    她熟练地燃上细长的烟，夹在指尖，并没有抽，只垂手拿着。须臾，她靠着墙蹲下去。

    在某一瞬间，眼前溅开的雨花忽然消失了。

    “李奶奶？”她在纸巾上擦干手，低着头拿护手霜，须臾动作停住。“好，我马上下来，您在路边等一下，不要慌。”

    孟安仪顿了顿。片刻，像晚辈一样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小声说：“这不是够了吗。”

    回忆了半晌，她低头把烟掐灭，揉进垃圾箱里。

    郁楼握伞的手指节很漂亮，好像很有力，她从他手中接过时感觉到一种突然松开的力道。

    等上了大路，孟安仪才说了一句：“煞笔。”真把她当对新环境没谱的软柿子捏了。

    病房外，李奶奶终于缓下口气，揽着外套走出来，看见孟安仪抱着臂皱眉在训斥那个人，她气势太足了，对方甚至被骂得唯唯诺诺的。等那个人被孟安仪赶走了，她才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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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大了，都不敢出门了。”李奶奶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是后悔，年轻的时候投身科研身体不好，没有子女，从前只有郁楼来看我们，现在幸好还多了你。”

    啊？她愣了一下，回过神，不明所以地伸过手去接，“谢谢啊……”

    孟安仪怔了下，下意识仰起头。头顶多了一把伞。

    孟安仪又察觉到他站在雨里，只好站了起来，把伞举高了点，无奈说：“郁老师，进去吧。”总不能她把伞收下了，让郁楼淋雨回去。

    郁楼眼睫眨动了一下，看见她站起身，目光迅速错开，说：“不用。”片刻，他折过身，都没回头：“孟老师下次不要跟人硬碰硬，有需要的话，可以叫——”

    孟安仪站在雨里，回过神来，忽然感觉到手柄上残余的体温。她无端地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像曾经经历过。

    烟还在艰难地燃着，火星忽闪忽灭，清凉的雨水气息盖过了它的味道。

    放在洗漱台边的手机震动着开始旋转，孟安仪手上还湿漉漉的，甩了两下，把手机拿起来。

    她接过李奶奶手中的外套，抻开袖子帮她穿上。

    来不及换衣服，孟安仪迅速趿上鞋抓起包出门。

    她至今记得那次也是郁楼给她撑着伞，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孟安仪。那样郑重地，平和地，少有人这么叫过。

    孟安仪的手抓在伞柄上，开衫袖口下滑，露出郭春华掐出来的痕迹。过了两天，已经有点发紫了，疼倒是不疼。她看了下，甩甩袖口，把手腕遮住，才接过伞，泰然说：“打架，不是多大事。”

    宋远眉对她的第一个评价：海王长相。第二个评价：会PUA人的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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