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争吵/回家 (第2/2页)

，尖牙用力撕咬隐隐约约中透出一丝血迹，韩清许蹙眉，那只手却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和温漾融为一体，任凭他咬破自己的耳朵，留下肆虐张扬的痕迹。

    温漾使了吃奶的劲儿，唇间顿时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儿，他松口，盯着韩清许耳垂上那个血迹斑斑的伤口，心像是被人戳了个大洞，他咬着唇，明明不想哭，眼泪却不由自主落下。

    哭得断断续续，像是用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的失态，他问，“韩清许，你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可怜的，你们都是假的，等回去后……我就把你们都忘了，你别想可怜我。”

    “没可怜你。”韩清许闭了闭眼，紧紧抱住他，声音小的可怜，仿若喃喃自语，“忘可以了他们，但别忘了我。”

    “凭什么？”温漾摇头，guntang的眼泪砸在后颈上，“我恨死你们了，你们每个人都是凶手……”

    “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你跟他们一样坏……”

    温漾哭得可怜，眼睛红红的，点着自己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玩具，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们的错。”韩清许声音哽咽，“也是我的错。”

    “所以我只是想弥补你。”男人掀开眼皮，耷拉下来的眼皮一贯的凉薄，可此时却被温漾眼中的水汽而模糊，他嗤笑了声，“弥补，你拿什么来弥补？”

    “你能带我回家吗？”

    韩清许沉默，温漾突然自嘲道，“你不能。”

    正如地球只是浩瀚银河系最不起眼的一个行星，每个人都要遵循自然法则，生老病死是家常便饭。种种规则下他不得不进入这个该死的破系统，不得不遇到他们。有时候温漾忍不住想，如果当初选择不答应系统的要求就好了，他拿自己的未来做赌，可最终却也输得一塌糊涂。

    韩清许呼吸微颤，掌心抵住他的后脑勺，将温漾揽到怀里。

    温漾只来得及看到他张嘴，可后面一阵耳鸣袭来，连同眼前也变得白茫茫一片，他下意识闭眼，等到刺耳的鸣声过后，男人已然放开他，目光中带着温漾读不透的悲悯，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用气声说。

    “温漾，我们去医院。”

    温漾委屈地别过眼，韩清许捏着他的肩膀，声音几近哀求，颤声道：

    “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

    结果在韩清许意料之中，温漾被医生诊断是中度抑郁，并说可能会有双相并发的可能性。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韩清许听到之后也没多惊讶，只是麻木地领着温漾去开药。中途温漾很乖，哪怕他就在自己旁边听到医生对于病情的诊断也不哭不闹，全程也只是安静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绕了医院后面的小公园走了一圈，天黑了才不得不回家。

    韩清许今晚原来是有兼职的，为了带温漾看病不得不请假，回家时候恰巧路过奶茶店，牵着温漾的手穿过马路和人群，打开店门进去点了杯奶茶。

    店员和他都认识，正诧异不是请假怎么突然来了，就看到藏在男人身后的少年，不安地牵着韩清许的手，头埋得很低，只能看到纤长的眼睫颤来颤去的。

    “我老家的弟弟，生病了，刚刚带他从医院回来。”韩清许这么解释。

    “弟弟啊，你弟弟真可爱。”

    店员大多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看到温漾忍不住调戏两句，有几个热情的还想和他说话，温漾吓得连连往后退，韩清许眼眸一沉，将他挡在身后，笑着说，“他怕生。”

    “哦哦……不好意思啊。”

    那个想和他说话的女声歉意笑笑，接着又说，“那弟弟喜欢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不用了。”韩清许淡声道，“已经点了，223号。”

    女生愣了愣，但也丝毫不惊讶韩清许的行为，只是将奶茶递给他，走之前对着温漾甜甜说了句，“弟弟再见啊。”

    温漾捏着指尖，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复她。韩清许就将他转过身，低头看着他，语气缓和，“跟她说再见。”

    温漾笨拙地点头，嗫嚅道，“再，再见。”

    女生听到软绵绵的声音，惊愕道，“啊啊，好的。”

    男人眼中荡漾着笑意，将奶茶塞到他手心，二人挨得很近，他揽着温漾的肩膀打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一前一后穿过满是积雪的小道。

    “她喜欢你。”

    路上，温漾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冷不丁说。

    韩清许看他，想到没想就否认，“你看错了。”

    “才没有。”

    温漾低头咬着吸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间，暖意顿时充斥全身上下，他弯了下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小声道，“她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韩清许，“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你不能自己去看？”温漾被他问恼了，脚步加快甩开韩清许，像个气鼓鼓的小企鹅一样生气地跑到前面。韩清许拎着药大步跑到他身边，扯住他的手臂，“路滑，别走那么快。”

    “关你什么事。”

    温漾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而且刚才……我明明比你大，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弟弟。”

    “不这么说，他们不会信？”

    “有什么不会信的！”温漾只觉得心里憋了股火，韩清许现在说的每一句他都听不下去，就算自己得到了答案但好像还是不满意，只是无厘头地想发火，还想骂他。

    二人驻足在这，路人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们身上，韩清许仿若没有察觉，可温漾却怕极了这样探视的目光，他缩回手，眼神慌乱避开他们的视线，抖着腿悄悄靠近韩清许，想借他的身体遮挡这些人的目光。

    “算了。”温漾突然觉得很累，闭了闭眼疲惫不已道：

    “我累了，你带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