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月光里记得你_【第十八话:从未记得,却始终认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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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话:从未记得,却始终认得】 (第1/1页)

    那周有堂通识历史课,是建筑系和美术系的联合课程。

    她一走进教室,就看到季城汉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她同款的课本。

    她本想往後面找位置,却在他身旁的位置被他拍拍椅背。

    「这里。」他语气平淡,却像是坐惯了的熟练。

    她有点愣,但还是走过去坐下。

    前排同学一边收书,一边笑说:「欸欸欸,老位置喔!」

    另一个补充:「上学期还有人以为你们是情侣,结果只有他每次都坐一样的位子。」

    她红了耳朵,想解释什麽,但张口後又默默闭上。

    只好翻开课本,假装专心。

    那堂课讲的是奥匈帝国时期的艺术与建筑风格。

    讲到维也纳分离派时,老师播放了一张克林姆的《生命之树》,金sE的漩涡与繁复的装饰充满整面画布。

    而当讲到十九世纪末贵族风尚时,画面上出现的是酒红sE丝绒长裙、高领花边与金边披肩的nV子立像。

    知月一边听讲,一边在笔记边缘下意识地画着。

    等她注意到时,笔已经转出一圈又一圈的旋纹,像是《生命之树》里那种金sE的涡流——只是她的笔是铅笔,画出来的是淡灰sE的记忆残影。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漩涡,有一瞬间彷佛闻到什麽微甜的香水味,一个穿着酒红sE长裙的身影,从画布中缓缓转过身来。

    她猛然回神。

    老师还在讲课,季城汉正低头翻着讲义,yAn光落在他侧脸上,像一张她不知为何早已熟悉的剪影。

    像是,这个位置本来就属於他。

    只是她忘了而已。

    课後,他们一起回家。

    「我们以前……是什麽关系啊?」她忍不住问出口。

    季城汉沉默了一下,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点从容的遗憾:

    「我们啊,大概……快开始,却一直没开始吧。」

    她低下头,指尖轻轻绕着衣角,心里忽然像被什麽压住了。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不是悔意,也不是遗憾,

    只是,有一种本来可以发生的温柔,被她错过了,而她竟不知道什麽时候错过的。

    「所以我错过了你?」

    「嗯,」他说,「但我还在这里。」

    她一怔。

    他说得那麽简单,却像替她补回了一个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空白。

    接着,他们开始一起回家。

    一开始只是刚好同路,後来变成她会在楼下等他。

    他没有问为什麽,她也没有解释。

    只是他走在她右边时,她会习惯X地慢半步,转角让他先开门。

    这些小动作,她说不上来为什麽会做,只是,身T好像记得。

    某天下午,她坐在篮球场边的阶梯上,看着场上的季城汉。

    他正在练球,汗水打Sh了额前的头发,动作熟练却不夸张,像是早就把场上的每一寸空间踩熟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只是放学後没走,就待在那,静静等他练完。

    他终於走下场,手里还拿着水瓶,看见她时有点意外。

    「你怎麽在这里?」

    「我路过。」她语气很淡,然後又补了一句,「顺便……等你。」

    他挑了下眉,坐到她旁边,一起看着夕yAn把球场染成橘金sE。

    过了好一会,她忽然开口:「你会一直在吗?就算我……不记得了?」

    他侧过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掌心的一颗糖上。

    他伸出手,覆上她握着糖的指尖,语气却像说过很多次似的温柔:「我舍不得走啊。」

    那天夜里,她梦见那只兔子又出现了,牠带着她穿过一间熟悉又模糊的画室。

    画室角落有一张长桌,桌上堆着未完成的素描与几张泛h的便条纸。

    她走过去,翻起其中一张,上头只有一行字:

    「记得回来。——C」

    隔天放学後,她忍不住问季城汉:「欸,我问你一个怪问题。」

    「嗯?」

    「我昨天做了一个……有点奇怪的梦。梦里有一间画室,里面有很多画,还有……一些泛h的便条纸。」

    她顿了顿,小声补了一句:「其中一张上面写了记得回来,署名是一个字母……是C。」

    他愣了一下,接着弯起嘴角,语气轻快:

    「你是不是太想我了?连梦里都有我的缩写。」

    她一怔,脸颊有点热,刚想反驳,他又慢悠悠补一句:

    「不然我们在一起看看?这样梦里、梦外都对得上了。」

    「你!」她瞪了他一眼,气到语塞。

    「好啦好啦。」他笑着举手投降,「如果是我就会用C,城的英文嘛。」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你以前……有在画室留过什麽吗?」

    「你说学校那间画室?没有啊,我不是美术系的。怎麽了?」

    「……没事。」她低声说,轻轻垂下眼。

    她没有再多问,但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泛起涟漪。

    ——那个字母,真的只是他的缩写吗?

    那不像季城汉会写下的语气。

    像一个曾经属於谁的名字,被时间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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