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也能给人当老婆吗_第五十六章 春天分手,秋天会习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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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春天分手,秋天会习惯。 (第2/2页)

不说的话,他就要走了啊!

    他涨红了脸,终于要不管不顾地开腔,薛野却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

    “好了。”

    上一次,齐鸣轩被放过时,打心底感到侥幸,而这一次,他只觉得绝望。

    薛野放下手,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居然笑了一下,淡淡道:“不爱就好。”

    齐鸣轩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以后好好的。”薛野说着转身,最后回头看他一眼,轻声道,“不想做朋友,也没关系。”

    门开了又关上。

    薛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渐渐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没有了。

    薛野真的走了。

    齐鸣轩心里一空,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开门追上去,手握住把手却又生生停住了。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齐鸣轩,不要再做蠢事。

    他反复劝着自己,慢慢地、慢慢地放开了手。

    手从门把手滑下的一瞬,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抖。

    胃里又开始痉挛,他猛地转身,跌跌撞撞扑到洗手池前,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用力地按着胃,勉强把呕吐的欲望压下去,拧开水龙头,不停地往脸上扑冷水。

    好在水确实足够冰冷,扑了十几把后他感觉自己又好了点儿,没有那么想哭了。

    洗漱一下,今天早点去公司吧。他想。

    然后他一抬眼,看到镜子边紧挨着的两个放电动牙刷的壁挂架空了一个。

    孤零零的一只牙刷挂在那儿,静静地对着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崩溃。

    他弯下腰,捂住脸。薛野已经走了,他可以歇斯底里地哭个够,可是张开嘴,却哭都哭不出来。

    只有眼泪断断续续地往下掉。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在手里狠狠地挤压,他无法描述那是怎样一种痛苦,只觉得呼吸仿佛都带着痛感。

    太可怕了,他想,这就是谈恋爱吗?

    怎么会这么痛啊,所有人分手都会这么痛苦吗?那些不停谈恋爱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受的感觉一路蔓延开去,肚子,后背,腰……太阳xue又在抽着疼了,脑子发涨,快要爆炸。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了吗?还是心脏病犯了?

    生病了的话,薛野会回来照顾他吗?会吧。

    他想着想着又笑起来,抹了把眼睛,想,那他还是不要生病了。

    ***

    把行李箱放在酒店后,薛野去了公司。

    下午临下班时,向单位领导递交了出国申请。

    当时王英看他的眼神是极度震惊的,但顾忌着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什么都没说。

    直到薛野回到酒店,手机震了震,他打开。

    王英发来一连串的问号:“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不去吗?现在是怎么?你不要你老婆了?”

    薛野心中抽痛,没回他,那边却不依不饶,最后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薛野想拒接,不料手指颤抖着不听使唤,一时不慎竟错按在了接通键上。

    他马上就要挂断,但为时已晚,王英的大嗓门先一步飘了过来:

    “别挂别挂!你就是这么对你顶头上司的?”

    薛野疲惫道:“什么事?”

    “我就想问问你,你真的要去吗?半年多!你忍心吗你?”

    “嗯。”

    王英:“???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忍心的。”薛野说,事不关己一般的漠然语气,“我和他分手了,就是这样。”

    “……哦。”王英的声音瞬间弱了,讷讷道,“我就说你今天状态怎么那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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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野面无表情道:“没别的事我挂了。”

    王英假装没听见:“不要嫌师兄多管闲事,你俩这,怎么就突然分了啊?之前你不是还给人买戒指吗?咋,她不喜欢?”

    薛野沉默了许久,久到王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很轻地说了一句:“嗯,他不喜欢。”

    他想起齐鸣轩和他说要跟那个女生见面,想起那个女生在齐鸣轩旁边言笑晏晏,郎才女貌,那么登对。

    生气吗?是该生气的吧。不是说了不会去相亲么?怎么又食言?就算是被骗去的,不可以走吗?就算不能走,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要让他亲耳听到那一句:

    “我是齐鸣轩的新朋友。”

    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随即,他又看到了齐鸣轩的脸,看到了齐鸣轩眼底几乎满溢的惶然和不安,那样受惊的动物一样恐慌的目光,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突然想起,以前齐鸣轩是从来不会用这个眼神看他的。

    那是从什么时候起,齐鸣轩越来越多地流露出这种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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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和他在一起后。

    薛野望着窗外,眼前又浮现出那双含满泪水的眼睛。分手前两个小时,他呆在那间他们曾无数次相拥而眠的卧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他们在一起后的每个细节,最后不得不得出结论:

    “他和我在一起,很痛苦。”

    甚至,他已经变成了齐鸣轩所有压力的最大来源。

    至此,那一贯平静的声线终究泄露了一丝苦苦压抑的哽咽,但不待王英追问,电话便径直挂断了。

    薛野打开静音,手机丢在一边,窗帘也懒得拉,合衣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遮住了发红的眼睛。

    一行泪从指缝滑落,鬓角处水光一闪而过,很快又隐没在了阴影中。

    半开的窗户里透进了斑驳的灯光,窗外,一排柳树在风中摇曳,枝头已冒出了新芽。

    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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