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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以沉说:“都戴上定位手环了你还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吗?如果那个男的真是精神有问题,那么他就不可能被允许独自出门,就算是自己走丢了,他的手环也没理由通过警报来提醒他,那必定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都可以靠自己走出来了,却还要在警报响起的时候乖乖走回去,这不是狗又是什么。” 乌以沉选择直白地问他:“如果你发现卓清晨的事情超出你的想象,你会报警吗?” 计江淮就是在犹豫这个,他该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岁月静好呢,还是要秉持正义制裁卓清晨?说到底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卓清晨的虐待行为,如果他选择举报卓清晨,那么他就要继续跟卓清晨和陈维保持接触,以卓清晨变幻莫测的性格和高度的警惕心来看,他不可能在保证自己和乌以沉安全的前提下收集证据。计江淮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对卓清晨撒谎说陈维是失足摔进水里的,但维护一个自杀者的自尊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足以被怀疑,而且计江淮的身份并没有登记在业主信息上,就算卓清晨要查也只能查到乌以沉…… 计江淮一惊,之前翟高武说过,卓清晨搬来渡州之后就成为了冥塔的黑卡,如果卓清晨从冥塔入手,很轻易就能知道是乌以沉买下了计江淮,那么计江淮曾经是性奴的事情就会曝光,正是因为性奴受过性虐待,所以会对别人身上的性虐待痕迹非常敏感,卓清晨很容易就能知道计江淮发现了陈维的遭遇。 最好的办法是假装没看见,假装一头温顺听话的羔羊,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这样卓清晨就会放过乌以沉和计江淮,就会将他们排除在外。 计江淮感觉头更晕了,他的手脚都在发冷,他说:“我不知道,那你呢?如果你看见一场正在进行中的家暴,你会上前阻止吗?” 乌以沉答道:“我会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过程拍下来,这样既没人能发现我袖手旁观,我又可以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提供家暴的证据。” 计江淮握紧了冰冷的手指:“但你这样就是在袖手旁观,你没有在暴力发生的时候进行制止,你首先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你拍照也只是在给自己的胆小自私找理由而已。” 乌以沉并不生气,他补充道:“只是一种假设而已,如果真的在我面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出手制止的,但前提是有其他人一起帮我。” 计江淮沉默了,他知道乌以沉倾向保守和安稳,要是哪天被卓清晨追上门来,乌以沉肯定会有屈服的念头,他并不会为了正义而帮助陈维,说到底他帮计江淮还债也是出于他自己的性欲和占有欲。 其实计江淮也无法准确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眼睁睁看着卓清晨将陈维扇倒在地,他却只能战战兢兢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胆怯是很要命的,他会浑身僵硬,会高度共情于受害者,仿佛那些暴力是砸在他身上一样,他将动弹不得、无法呼吸。 甜粥和虾饺都凉了,刚好计江淮也没胃口了,他一站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脑神经在大脑深处突突跳着,他虚弱地说:“我吃饱了,我回去休息了。” 计江淮把发烧药吃了之后就回二楼休息了,他刚躺下来不久,剧烈的头痛便袭击了他,他难受地喘着气,每次呼吸都艰难至极。冬天泡冷水的恶果慢慢浮现出来,他烧得很厉害,连翻身都会引来阵阵头痛,他的精神变得很敏感,他脑海里不停回想着陈维的事情,要是他没有多管闲事就好了,要是他没有坐在湖边休息就好了,要是他听乌以沉的话、乖乖留在家里就好了。在送陈维回家的路上他想过强行把陈维带回人工湖边,这样陈维还能继续完成没有做完的事情,就算有定位,卓清晨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而且湖边有监控,监控会证明是陈维自己走进湖里的,与计江淮没有任何关系。计江淮痛恨自己曾经有过讨好卓清晨的想法,他想着他救了陈维,又把陈维带回去了,卓清晨一定会对他很满意,这样就不会把打在陈维身上的拳头转移到计江淮身上。计江淮在那时候甚至不知道卓清晨的身份,他下意识地就去讨好所有强势的人,将他自己表演得像一个无辜又有用的孩童。 计江淮蜷缩成一团,他抓紧了自己的头发。他憎恨自己下意识就去讨好别人,他睁着双眼,却忽视跟他一样的弱势群体,他觉得只要成为控制者的帮凶,他就可以获得身心的安全。 计江淮痛苦地朝卧室门口喊:“阿沉……阿沉……” 计江淮叫了很久没有人回应,他的眼泪打湿了枕头,过度流泪使他的泪腺也刺痛起来。计江淮离开了危险的地方,但一路奔波,从来没有到达过安全的地方,只要他还跟乌以沉有关系,他就还会遇到第二个左丘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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