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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沙漠海(3) (第1/1页)
床太小,两个大男人几乎叠在一起睡的觉。 充当人rou床垫的孟醇也醒了,看着趴在自己胸口难受得直哼哼的人,忍不住上手薅了把杜敬弛蓬乱的头发。 天色朦胧,静谧不失生机。广场无人时成了鸟群的乐土,它们跳跃,啄食混在沙地里的食物残渣,又被后来的乌鸦吓得翅膀扑棱,远远飞到杂乱成团的电线上,眼馋地望着那个方向。 临日出气温攀升,赤裸的身体相互贴着,原本洗净干爽的皮肤也胶上一层细汗。 帐篷里谁也没说话,发泄后的身体安然享受着太阳升起前流淌的时间。他们都感到某种程度上的餍足,直到空缺的部分重新被日光填满,孟醇才翻身下床,收拾一地狼藉。 幸而给杜敬弛带回来的衣服里还能找到一条自己塞得进去的裤衩,孟醇又往身上随便套了件衬衫。 身后传来嗤的一声。 孟醇转头,杜敬弛正歪着嘴角在笑,明显冲着他这身打扮来的。布料紧绷绷地卡在肌rou上,难受的慌,他干脆不系扣子了,也扬起嘴角笑回去:“你不方便下地吧,我给你找两件衣服穿。” 杜敬弛收起笑容:“不用你找。” 可孟醇给小猫小狗换衣服似的,拎起杜敬弛两条胳膊给他穿了进去。 孟醇挑眉,打量着:“怎么不用。” 杜敬弛像是知道自己穿什么都洋气,这回被孟醇作弄难得什么也没说,还自觉把那条过时的大短裤换好了。 “...” 真奇怪,哪有人越花越好看的? 阿盲清早看见孟醇和少爷在棚里吃饭,拿着一袋速食军粮坐到他们这桌:“你昨天去哪了?李医生一直在找你。” “她又找我干什么?” “问孩子和药品的事儿。我告诉她了,孩子应该在你屋里休息。” 孟醇算了算,上回买物资是三四天前。 “酒精那些东西应该没了。我今天去趟苏垮。” 阿盲掰开压缩饼干:“我跟你一块吧,多搬一点是一点。”他咯嘣咯嘣咀嚼着,“老王说这两天村子以北的地方经常能看见带枪的人。” “这里谁不带枪——” 阿盲看了一眼杜敬弛:“枪上绑了红袖巾。” 孟醇抬眼:“他觉得叛党要南下了?” “谁知道,没明说。”阿盲耸肩,“...八九不离十吧。” 杜敬弛竖着耳朵偷听一阵,实在忍不住接话:“他们打过来我们怎么办?” 孟醇把蘑菇汤推到他面前:“把你交出去,看他们方不方便换条活路。” 杜敬弛听不得孟醇在这事上开玩笑,忙喊:“你又骗我!” “知道是吓唬你的还问问问,好好吃你的饭。” 阿盲笑说:“孟醇不食言。” 营子里活跃起来。 杜敬弛坐在孟醇从仓库里翻出来的旧轮椅上,看见木桩子坐了一圈人,几只小猫躺在他们脚边,正露着肚皮撒娇。平日里面目可憎、凶神恶煞的雇佣兵,一边聊着天,一边伸出手挠挠猫咪毛茸茸的小下巴。 李响青牵着两个小女孩远远走来,她们见着杜敬弛就活蹦乱跳迎上来,叽里哇啦说了不少话,少爷愣是没听懂,一头雾水地看向孟醇。 李响青解释道:“她们说早上好,昨天你消失了,今天见到你很开心。” 孟醇蹲下来看着其中一个小姑娘问:“我昨天也消失了,不问问我啊?” 小姑娘躲在李医生身后,露出半张消瘦的脸,小声说:“见到你很开心...”话音刚落,她就从李响青另一侧溜了出去,躲到杜敬弛轮椅后边。 阿盲拍拍好兄弟的肩:“换件衣服吧。” 这身打扮实在不算正道。杜敬弛憋笑憋得直打颤,他早觉得孟醇这一身活像混黑社会的坏蛋在度假,可从阿盲嘴里说出来,好笑得不行。 猝不及防被拧了一把,杜敬弛捂着脸躲开孟醇作恶的手:“干嘛?!” 对方自得:“都怪你那没有我能穿的码数。” 李响青笑意坍塌:“...你们昨天一直在一起?” 孟醇露出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阿盲吹了声口哨:“再不走,回来天都黑喽。” 孟醇正色:“酒精,纱布,还缺什么?” 常年长在沙尘里的植物大多枯黄干燥,表面粗粝得宛如无数细沙镶嵌,光看着眼睛都被硌疼了。 米黄色的小破皮卡呼啸而过,又往树干上招呼了一波小石子,噼里啪啦响个没完。 车子像是海上的游船,不断随着沙浪起伏升降,桅杆时隐时现。 阿盲扔掉烟头,黄蒙蒙的雾冲进窗内,差点熏得孟醇睁不开眼。 “要是叛军南下,真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你打算怎么办?” “再说吧。” 沉默半晌,阿盲道:“也是,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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