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回家记_五十三章 家国天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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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章 家国天下 (第1/2页)

    秋风吹雨过南楼,一夜新凉是立秋,陈末帝自焚洛邑后第七年,李蜚建立大兴前第三年,立秋之日,一手执墨染天青油纸伞,身着碧色素衣的公子缓缓走在江陵城的朦胧烟雨中,脚下雨聚成涓,来往路人莫不狼狈疾行,唯独他徐徐独步,面色从容。

    远山如泼黛,近水挼纹蓝,他行走在这绿水青山,雾拢暝色之中,仿佛踏水洛神,凌波仙只。

    正是江南好风景,相逢何必曾相识,高谈雄辩惊四筵,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荆楚之地,人皆好美,浪漫天成,若在往日,早有那歌楼酒肆中的醺酣狂徒上前搭话拦人,一叙闲常。

    但此时,逐鹿于野已至中盘,收官之战亦是咫尺之间,九州之内各方崛起势力拥兵自重,各自为政,互成犄角鼎峙之态。

    除了冀州龙城仍在与匈奴周旋,不便插手外,李蜚已戡定豫州祸乱,手握雍州,收拢兖州,整个中原及至西北尽入囊中。

    而陈朝南渡大军,恃其精兵强将以及崔氏财富,兼并了荆扬二州当地游荡的各股势力后形成了当时最为庞大的南方军团,据江左建康,号联军百万,但陈军痼习难改,暴横无理,南方混乱益炽。

    裴季也已肇基西川,有称帝之意,却被严舜华也就是后来的花蕊夫人劝阻,花蕊夫人言道‘西川据山川之险,有四塞之固,无四战之忧,汝有西川为基,兵精粮广,进退自如,称王何益,孰不闻人浮于众众必毁之,且关陇李蜚与江左联军必有一战,何不据险守分,按兵观衅,以逸待劳。’

    在这收官大战一触即发之刻,连夜啼小儿都难寻,更遑论高谈阔论之辈。

    那手执墨染天青油纸伞的公子踩着夯筑于千年前的青石石板,停在了越氏的宅邸大门前,皓腕轻抬,握住铜环,扣了三下,“我乃西面关陇李蜚大将军帐下谋士,拜见越氏家主。”

    在此之前,李蜚身后的关陇诸将曾商讨过是否主动东出商洛,并另派一路大军从洛邑南下,两路夹击共讨南地,但最后却被李蜚否决了。

    一是因为北地军团均以陆战骑兵为主,不惯水战,猝然临阵,稍有不慎便会有大溃之险;二是江左之地不但有长江天险,与关陇洛邑更是相距八百里,百里趋战,本为兵法所忌,若能因粮于敌还好,若是南方军团一面以小股部队sao扰北军后方补给粮道,一面用大军牵制北军主力,以一城守一地,久攻不下容易军心涣散,无功而返。

    而且此战李蜚如不能一击制胜,其后五年之内将不能再谈南下,所以此战李蜚必须以多算胜少算,庙算于不败之地再谈举兵大事。

    最后李蜚选择的收官棋眼便是江陵,一是因为江陵正好地处李蜚的关陇大军以及南方军团之中,这样便少了卷甲疾趋,百里争利的疲敝,更降低了千里馈粮的风险。

    二是南方军团仗着势大,早有向西吞并关陇的意向,只是内部派系拉锯,各方争利才一直搁浅,而江陵表面上还是属于南方军团,只要李蜚稍有觊觎之心,不难成为南方军团主动出击的诱因。

    三则是江陵有越氏。

    江陵越氏先祖为渔父计然,昔年计然收范蠡为徒,授其七计,范蠡仅用五计而助越王勾践灭吴,后又点拨范蠡,越王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范蠡因此而逃脱了文种鸟尽弓藏的结局。

    计然定居江陵后,修筑了五座地窖积粮,里面储存了足够十万人食用三年的粮食,此窖虽为私筑,但其用途却是公用。

    天道有循,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一大饥,丰收时,粮价低贱则病农,病农则草不辟田荒芜,歉收时,粮价过高则损商,损商则财不出滞贸易,若遇到大饥荒,赈灾不及更会动摇国本。

    而这五座地窖便是拿来平粜齐物,使农商俱利,关市不乏的衡器,又被称为籴粜窌。

    粮贱时籴粜窌会以均价籴粮,粮贵时则以均价粜粮,当遇到荒年时,也会开窌放粮济饥,是以荆州千里,四平三交之地,又无山川之险可阸,但却在陈末动荡十来年中无一方豪强势力敢轻易向其武力侵扰。

    因为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

    越氏善民,民信之,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民信,不离叛也。

    坐镇江陵的越氏使荆州在四方割据中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但如今这平衡就要被李蜚打破了。

    李蜚曾贻书越氏,有拉拢之意,但越氏不应,所以才有了上述的一幕。

    越氏家主已年逾花甲,虽眼神依旧锐利,但满头驳杂的白发让其难掩暮年颓态,他眯眼打量眼前李蜚派来的谋士,年纪约莫二十五六,身形纤细修长,眉眼俊秀,肤色白皙,不像精于运筹的谋臣,倒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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